【LLXLLSS全员西幻向】神迹（九十九）双王
在园田海未的最初印象里，矮人应该是居住在低矮的山洞亦或是地下的，他们擅长挖矿也擅长铸造，对于财宝有着不亚于龙族的贪婪，他们挖开大山，凿穿地底，寻找最闪亮的金属，亦或是上古的遗骸，然后收藏在自己的山洞里——这也和龙族很像。
在矮人的历史上，每一任王的名字都是以重要的矿物命名的，至少在断代之前是如此，因为这些财宝，矮人和精灵族积怨甚深，精灵们也喜欢那些闪亮华丽的玩意，在有史料记载的时候，精灵族和矮人族第一次交战就是因为精灵族用十二车种子和矮人族交换一副精灵王的盔甲。
精灵们说矮人们收下了种子，但是并没有交付盔甲。
而矮人们说精灵们只交了十一车种子，剩下的都是坏的。
当然历史已经无法考证，反正自那时候开始，矮人和精灵族之间的冰封就再也没解开过。
直至今日。
不只是和精灵，因为矮人的财宝，也曾经和龙族（包括但不仅限于邪龙族群发生过交战），矮人铸造的巨弩曾经是大陆上最好的对龙武器，直至更为可怕的魔导炮出现。
在最初和邪龙的作战中，矮人不得不依靠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来东躲西藏，直到匠神用锤子在坚硬无比的北山上破开了一个洞，贯穿地下，矮人们依这座山作为大本营，修筑新的防御，用混合着铁的岩石表层熔炼堆砌起了城墙，这座半藏在大山中的城市，最后成为王都——泽林特。
借由匠神一击贯穿大山，自新的峡谷中奔流出改道的河流极云河，据说这个名字取自在河底发现的云纹石，这矿石被运往曾经的亚述，运往现在的人族双国，成为王公贵族们厅堂里必须水磨后镶嵌的重要墙壁材料。
而极云河继续朝下冲势减缓，在谷底中汇聚成湖泊，最后汇聚进海洋在湖畔建立了矮人最繁盛的市集，也是最出名的商业小城，虽然和精灵交恶，但是矮人却和人族关系甚好，不少人类借着顺风船迁居至此，作为中间人周旋在矮人和故乡之间，收取佣金交付矮人匠人，据史书记载，在最兴盛的亚述时代，“矮人王国中从未有贫困潦倒之人”——便是这样的盛况了。
但是这毫无疑问招来了更多的麻烦，跨越大陆而来的兽人，邪龙的残党曾经一度占据过这座城市，他们分不清东西的好坏，只是一味占有矮人和人类的财富，直至提亚马斯被众神围杀确认，尼德霍格失踪多年后，这座城市才被光复，矮人的领土才正式复原。
而从那座城市复原开始，矮人们逐渐离开了幽深的洞穴，来到地面上活动，将为数不多的财宝和谷物深埋在地下，将自己重新展示在世界的舞台上。
所以现下园田海未可以把龙族那些最古老的、都快要化成灰的资料从脑子里删除了，她所看见的矮人王国和人族的没有什么不同，人们生活在地面上，种植谷物，养殖牲畜，打猎亦或是制造。
如果硬要说什么不同的话，这里大多数房子都太矮小了，即便是东条希这样个头算不上太高的少女，也要低着头才能进门，她开始自然是不肯的，跟矮人们说着话，一头撞在门框上，从此学会了乖乖低头。
如果不是你自己花钱购买量过尺寸的，不花钱的地方，矮人们自然都是按照自己提醒建造的，他们个子不高身材解释，如果硬要来个量词解释，大概是正常体型的矮人只有园田海未的五分之三高，结实程度却差不多有一个半她那么宽。
“你太瘦了。”东条希凉凉地这么说道，她喝下一杯牛奶，揉着自己还发红的头，趴在旅馆桌子上，就像是一条咸鱼。
“完全没有可比性。”如果不是东条希身先士卒做了撞士，那么绚濑绘里一定是第一个一头撞上去的，她给东条希用魔法装了一袋冰递过去，带着几分同情说；“并不是什么都能够比较的。”
她们两个人将视线统一自好友脸上下滑了一些，平移到了某些地方，园田海未不自然大口喝下了黑树果酿的酒，她生怕自己晚喝两口就会忍不住喷出来。
“的确，你们看见刚才脱下盔甲那个矮人的胸肌了吗？”咸鱼希眼里仿佛带着诡异的光：“比海未的都还明显。”
很好，蓝发剑士的确没有喷出来，因为她呛到了。
抛开这些朋友之间的小玩笑不谈，她们已经沿着极云河南下了很远了，矮人中间将精灵优良的骏马换成了山地野羊，那些骑兽是矮人们的最爱，和他们一样个子不高却结实，宽大的蹄子能更好把握洞穴和山地的泥土，这是细腿高个的马无法做到的，巨大的羊角就好像是攻城锤一样，矮人的骑士几乎全都是以羊作为骑兽。
极云河在地势变得开阔的地方想着四周散开，分成数百条细小的溪流，有的蓄成沼泽或者吃糖，有的供给散落在王国各处的城市，唯有最粗壮的那条继续沿着河道奔流而下，在这次休息前，绚濑绘里曾经在高山上眺望过她目所能及的河道尽头，那尽头直插到黝黑的山之中，而山又被云雾所隐藏，仅仅露出一些尖角。
那座山比起矮人那些山地来说要显得格外高，在整个矮人王国里或许都找不到第二座那么高的山了，它像是被什么击碎了一样，砸出许多坑洞和原本不存在的棱角来，虽然后来被岁月的绿意所覆盖，但是却仍旧让近前观察的人畏惧着神威。
不得不说，比起柔美的森林来说，这实在是太粗犷了，即便是以绚濑绘里中肯的眼光来说，也很难喜欢这个即将要前往的矮人之都，更别提那些原本就常年居住在森林里的本土精灵了。
“自巴哈姆特之怒后，极云河再次改道了一些，那些洒出来的水淹没了之前的古道。”矮人向导解释道：“我们现在走的是新道，最近才完全修好。”
“最近？”园田海未皱眉自窗口探出头去查看外面的道路，的确很新，看上去也十分结实，不过以矮人的技艺一条道路居然需要这么久吗？
“没办法，大地总是在发脾气。”矮人向导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在弄乱之前小心翼翼用跟绳子扎好：“自从父神闭门不见我们后，自多林特的震动总是是不是闹出来。”
“但是王都没事？”绚濑绘里疑惑地挑了挑眉，她的确从来未收到过矮人王国的受灾报告。
“哈哈哈您就别开玩笑了。”矮人向导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他笑得太过分了，骄傲的精灵们在自己的王储之前手纷纷摸向了腰间的箭囊，在变成惨剧之前绚濑绘里咳了一声阻止了后续。
“那可是最坚硬的石头，就算是巨龙来喷火，也不可能把这座城市给变成废墟，他们也不会喜欢这么硬的床铺。”矮人们如此自豪：“或许能够和我们的都城媲美的只有战神帝国的铁之都了！”
越接近北山，大地的裂缝就愈发明显，有时候能在不深的裂缝里发现卡在其中的朽木，那曾经是房梁或者是支柱，有时候甚至能在其中发现断裂的铁片或者武器箭头，甚至以精灵们的眼里还发现了一些骨片。
“有些是后来震进去的，有些事后来震出来的。”矮人们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我们修补过，但是太多了，有些根本填不满，在王没有回来前，矮人的国力可不能佣在修修补补上。”他这么无所谓地解释到。
面对心大的向导，东条希露出狡猾的笑容：“嘿，你知道吗？匠神可一向善于修补。”
可惜矮人们完全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反而带着自豪的口气夸赞起来匠神的精巧技艺，替诸神铸造武器，亦或是用锤子击碎星辰，他们甚至唱起歌来。
“他是矮人之神，技艺之王
雕刻岩石，将死化生，
赠予武器，用琴声竖起城墙
他的王冠熠熠生辉，他的锤子闪闪发亮
锻炼星辰，以虚改实
给送盔甲，用双手修复大地
….”
很快有更多矮人加入合唱，甚至其中掺杂了一些胡线琴和小钟的声音，矮人们的歌并不好听，也算不上灵动，沉甸甸的像是一块块巨石，亦或是不停砸下来的锤子。
但是精灵们却对此肃然起敬，或许只有这样充满凝聚力和对于神灵希望的种族才能和他们对抗如此久，矮人可能不修边幅，也不懂太多种植谷物，养殖畜牧，保护森林，但是唯独对于匠神这一点上，他们简直是在公用一个脑子。
矮人们早就知道精灵们的到来，在人群中不乏敌意的目光，甚至有人故意撞一下那些拉着马车的山羊，被矮人向导赶出老远，用鞭子抽的连滚带爬。
“真不好意思。”矮人向导回来的时候有些无奈；“说真的，在这里，包括多林特居住的矮人们，大多数都是老顽固， 思想和人一样，多少年都不带挪窝的。”
“如果不是月神的神谕下来，哎。”他这么说道，没注意到紫发魔法师的神情微妙一僵。
“月神的神谕….”东条希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那条神谕还在吗？”
“您在说什么呢。”矮人意外地看着魔法师：“神谕看完之后自然会消失啊。”
“也是…那么载体还在吗？”东条希有些抱歉地揉了揉脸，问道。
神谕会使用不同的载体来承担神灵之言的威力，比如智慧神喜欢用神树的树叶，光明神喜欢用玉髓，那么月神的神谕一定也有专有的使用东西。
“不在了。”提到这点矮人的神色就有些晦暗，他沉声道：“看过神谕的是现任王储的母亲，随后她带着神谕和你们精灵族的侍卫长私奔，两个人就一块死在不知道的地方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绚濑绘里极好掩饰住了自己的惊讶，她传音给园田海未，语气沉重：“精灵族这边看过神谕的也就是大长老，还有侍卫长，其中一个人已经死去了。”
蓝发剑士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她将视线转到已经转移话题的东条希身上，她知道，紫发魔法师一定知道什么。
是关于神谕，还是关于园田曜，亦或是两者都有呢？
他们来到北山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云并不全是天空中自然形成的，有不少是从北山里面飘出来的，在这里的温度比其他地方都要高一些，虽然不至于炎热，但是难免会让人不适且疑惑。
王都的矮人们仍旧居住在岩缝里，他们脚下就是被束缚流淌而过的极云河，以及通向深渊的釆石场，曾经矮人的矿工们用绳子垂吊在深渊的岩壁上，用以挖凿那些稀有的矿石，铸造武器，盔甲，甚至是王冠，其中有一半都被国王私藏。
在山路贴近山体的那边上有着许多人家的门，形态各异像是攀比一般被各家各户的匠人雕刻出不同的形状，而位于路的尽头，顶端最大的那一扇，完全突出来小半个城堡的拿出正是矮人王的居所，极云河直接从王座的地板下穿过，像是被王者驯服了般。
当然好处可不仅仅表现在面子上，极云河终年不封冻却冰凉的河水成为了最好的淬炼源泉，城堡里聚集着大批的工匠，就像是人族的学者工会一样，他们带着各自的技艺和宝藏共同在这里研究。
一旦到了夜晚（不是深夜），就经常能够看见红光缭绕在北山之上，时而是鼓风机犹如巨龙咆哮的声音，时而是锤子落在不同材质矿石上像是乐曲一样的叮咚声。
年幼睡得早的矮人们早已经习惯枕着这样的声音入眠，而听见向导这么解释的精灵们，脸暗得和自家森林的树皮差不多了，面如土色差不多也就那样了。
不过骄傲的精灵们并不希望矮人们觉得他们弱，所以都皮笑肉不笑的表示了赞美和赞同。
黑泽露比带着所有有身份的矮人们站在城堡的大门口迎接她们，那里的石头被打磨得平整，据说曾经是用十六匹山羊拉着磨刀每天旋转三百次，整整一年后才交工的。
那么宽敞的门前仍旧是被那些矮人们塞满了，绚濑绘里深切怀疑不只是“有身份的矮人”可能是整个多林特的成年矮人都来凑这场热闹了，马车自然是不能停到大门口的就在山路尽头的台阶上停了下来，先跳下来的是园田海未，然后是东条希。
蓝发剑士和紫发魔法师都微微欠身朝着马车里的人伸出手，那位金发王储带着几分笑意握着她们的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她牵着两位挚友走上台阶，在那些矮人或是惊艳，或是惊讶的目光中才松开了挚友，她朝着黑泽露比点头：“好久不见了，矮人王。”
矮人的祭典自然也是王位的继承仪式，没有比黑泽露比更合适的人选了，所以就算是她现在直接改换了称呼，也不会造成什么外交问题，甚至相反会有人为此高兴，矮人的王和精灵的王储，听起来似乎是两个阶层。
黑泽露比当然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她似乎比离开精灵族那个时候要更加坚毅了，那双眼睛比以往要更加透彻，她朝着绚濑绘里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精灵王。”
是的，这也没错——绚濑绘里轻笑地拥抱了黑泽黛雅的妹妹。
ps：矮人地图全面开启，稍微找回些感觉了，也细微调整了一些文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