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LXLLSS全员西幻向】神迹·卷七·国士无双 123章 ——姐姐
自皇宫里第二天由两位休养的陛下下达了一条新的旨意：东亚特斯和西亚特斯的友谊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被拆散，而合并的进程也不会。鉴于两人都已经年老体衰，有功于国于民，并且孝心尚佳的七公主小泉花阳，将成为人族双国的摄政王，协助两位陛下管理国家。
自此人族双国正式合并，开始了双王立政，摄政并行的时代。
园田海未自园田曜的牢房离开，便直接回了家里闷头大睡，甚至没有去关注高坂穗乃果的情况。当她早晨起来收到自皇宫里送出的诏书时候，感觉天都变了——说是代行摄政，但实际上，在她看起来早已经和直接接手没什么两样。
小泉花阳还是明白事情要一步一步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论功行赏，和惩罚叛徒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办好的，主犯的判决也需要时间下来。园田曜没有二皇子那种皇室亲族禁令，想必到处都是痛打落水狗叫嚣要杀了她的人，而小泉花阳无论是出于众议，还是出于本心恨意，或许都会接受这个建议。
可这不是园田海未想要的。园田曜必须活着，无论用什么办法。
比起还没有到手的公爵位置，园田海未有着更需要解决的事情。关于小泉花阳流放的命令，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园田曜的关押导致龙之岛方向原本属于她的海运范围全部空了出来。船王明哲保身等到了这一刻，想必对那边的航运通道势在必得，而要想成功运送流放者，还要想办法搭上关系。
当然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接过那条航线，但园田海未深知自己对于经商一窍不通，找人管理也是个麻烦事情，她对此犹豫不定，决定还是要等待小泉花阳的安排。
反正也不会太慢，那群人留在帝都，都是小泉花阳的心中大患。
送诏书的人刚走，园田海未就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自上次旅行之后，园田海未已经许久没见过小原鞠莉了，她曾经是园田曜手下的人，不过因为一直是独立行动的海盗，所以这次的事情也没沾染上什么。
金发船长被侍从引进了这里，她左顾右盼看了一圈，啧了一声：“你这里看上去怎么跟公爵名号差太远？”
“还没来得及换，而且也不一定换。”园田海未回答了她的问题，她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我想你肯定不是来叙旧的。”
“的确不是。”小原鞠莉坐下来，正色道：“我是来帮助你的。”
“先说声谢谢。”园田海未心下疑惑，表面却不动声色客气道：“但是所谓帮助我，不知道带来了什么资本？”
小原鞠莉觉得园田海未比起之前几次见面又有了十足的成长，她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竖起手指道：“其一，自然是海盗对于龙岛和西亚特斯海运航线的熟悉性。”
“是的，我承认这点，即便是帝国海军和其他商船，也不可能比过你的熟悉。”园田海未点了点头。
“其二嘛，也是我相当重要的资本。”小原鞠莉笑了笑：“我是海上提督格里芬顿的女儿，对，也就是民间所谓的船王之女。”
园田海未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也仅仅一瞬，她便严肃起来道：“交换条件呢？”
“很简单，而且即便你没有我的援助，也不具备任何条件，小泉殿下还是会选择你。”小原鞠莉眨了眨眼：“她绝对不会放心像我那位父亲一样的人来掌管流放贵族们的生死问题，我算不上耳聪目明，但我也知道，那位殿下对于改革势在必行，而老一辈人似乎不足以让她信任。”
用沉默来代表赞同小原鞠莉的话，园田海未仍旧对小原鞠莉伸出援手而感到疑惑，她没有作声，听着小原鞠莉说出自己的条件：“我的条件也很简单，那条航线要交给我来负责，包括和龙族的联系。”
“这是私心？”园田海未闭了闭眼，带着几分笑意问道：“还是又发生什么了？”
“两者皆有，我和果南现在关系还不错。”小原鞠莉还以笑颜，她尾音上扬显得有几分愉快：“我听果南说了，这要感谢你的点拨。”
“无论怎么选择，都不在后悔了？”园田海未这么问道：“即便是找不到答案，也不后悔了？”
小原鞠莉点了点头：“嗯，此生不悔。”
“好。”园田海未确定小原鞠莉的决心后，便替伙伴感到高兴，但是她还没忘记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便收敛了笑意道：“那么面对我的新下属，不知道她能不能一五一十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小原鞠莉坦然道：“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她仍旧记得那位侯爵在自己被樱内梨子带回来后对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候她刚刚当着自己的面将血咳自指缝里低落，抬起头来的时候唇畔仍旧染着鲜红的颜色。园田曜惨白着脸
还是笑了起来，她将手中的那封信朝着小原鞠莉推了过去，轻声道：“等我无法帮助你了，再拆开这封信，去找她，她会帮助你。”
但是她不能告诉园田海未这些，那封信上写得明白，所以她只能告诉园田海未：“我可以投奔你，来保住我的船。”
园田海未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我明白了，你先去天启佣兵团那里签名报个到，我这两天会觐见殿下。”
“那我就走了。”小原鞠莉轻快道，她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握住门把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道：“其实，园田公爵——”
园田曜侯爵，她……很爱你——她想要这么说，却无法说出口，她看见了园田海未的眼神，像是最为坚固的金属，闪烁着寒光。
“你不必说。”蓝发公爵轻声道：“你……不必说。”
你不必说，我不想知道，更不想明白……可是，做不到啊。
园田海未很快迎来了第一个奖赏，因为许多贵族被流放，帝都空置了许多贵族宅邸，园田海未仍旧住在那么小的地方不合适。小泉花阳大笔一挥让她任意挑选在帝都的宅院，而看起来最合适的肯定是埃里克公爵的住所，那才是公爵的规格。
园田海未却没有这么选择，她做出来一个看上去像是嘲讽的决定，她搬到了园田曜的宅院里去住。禁卫军已经将这里的侍从全部遣送了，连房间都检查过了好几遍，所以显得有些凌乱。园田海未也懒得去找人打扫，她把高海千歌，还有佣兵团的一部分人接到了宅子里住。
她的行为完全标明她是最特殊的贵族，不开宴会，不接风洗尘，仅仅是一群平民在她的宅院里安静住了下来，仿佛把贵族宅院改造成了佣兵本部。
小泉花阳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她并不在意园田海未的任何不符合贵族的举动，充分表现着自己的宠爱，她刚接手国事，优先安抚民众，调整着禁卫军，将审判和论功行赏都押后了。
园田海未很少住在原先属于园田曜的卧室，尽管这里的主人早已经深陷牢狱，她仍旧保存着那个房间，大多数时候都在书房里住着。这里也被清理过一遍，能被翻找的都翻找过了，但是那群人并没有发现有密道的存在，也可能早就封死了，园田海未对密道不抱任何希望。
可是当那天她晚上回到书房，看着书房里坐着一个银色长发的熟悉女子时候，蓝发公爵露出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无奈笑容，她任由爱丽丝坐在她的主位上，而是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在了一边，客气道：“你也来投奔我的？”
“嗯。”爱丽丝合上书，她平静道：“带着我的生意投奔你，让你有钱能够养着佣兵团。”
“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毫不留情啊。”园田海未捧着茶杯轻声道。
爱丽丝认真陈述道：“情感并不影响我要说出话的本质。”
“我明白。”园田海未点了点头，她笑了一声才道：“那么你呢，条件是什么。”
“必要的时候，让我与我的挚友见最后一面。”爱丽丝摸了摸温热的茶杯，慢慢捧了起来冷静道。
“最后一面？”杯中水因为手指突如其来的颤抖撒在了衣服上，园田海未并没有介意，她重复道：“最后一面？你们不是挚友吗？”
“是挚友。”爱丽丝并没有否认这点，她微微歪头看着园田海未道：“所以呢……”
园田海未张了张口，却无法将“所以难道不该互相援助吗？她帮助你摆脱了所有被连累的可能性”这句话脱口而出，她泄气地放下茶杯道：“我同意，但是你认为你的，我做我的。”
“不智。”爱丽丝突然冷声道，她抬眼看着园田海未，那双墨蓝色的眸子里毫无感情：“且愚蠢，人类果真如此愚蠢。”
“那么你是什么？”园田海未突然毫不客气问道，她看着仍旧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爱丽丝：“你是什么？”
她重复问道，并且心中模糊的答案愈发清晰。
爱丽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将书抱在胸前站起来，朝着敞开的密道里走去，轻声道：“但是，全天下最愚蠢的人曾经说过，人类的确是愚蠢的，也正因为愚蠢才不会放弃前进。”
园田海未愣了愣，她看着爱丽丝消失在密道之中，握紧了拳。
花了好几天时间终于让这场叛乱云消风息，小泉花阳感到疲累，她赢得十分侥幸，并没有完全赢过老师的把握。而且这场赌局也有许多值得推敲的部分，比如说城墙上的人其实应该全都是二皇子的人，可当叛乱平息的时候，阿尔杰特发现城墙上也发生了暴动，有一批自称是保皇派的军官控制了城墙。
而且园田曜的投降也太过于简单了，小泉花阳和她也算是师徒在一起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她如此随心所欲过。
就算小泉花阳对自己治理国家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却也摸不清看不透园田曜到底要做什么？她分明不承认自己，而是居然轻而易举将一个国家的未来让给她了？
最近除了各地的情况，和东亚特斯贵族们请求接她的叔父回去外，大多数建议都来自于急着将敌人打压致死的贵族们，那群人肯定不敢拿着二皇子开刀，埃里克和园田曜自然就首当其冲了。
现在终于处理干净了其他事情，是该来算算账了。
小泉花阳直接将园田海未喊进了皇宫，由头是请她吃顿皇家晚饭。园田海未来得挺快，也穿着她以前旧了的贵族服饰，小泉花阳看着她笑了笑：“我知道了，我要给我们的公爵换新衣服了。”
“这套挺好的。”这里没有外人，园田海未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谨慎，但她显然有一些心事，瞒过小泉花阳的眼睛可不容易。
“那就边吃饭边说吧，先解决了你的心事，我们再谈谈我的礼物。”小泉花阳指了指自己近前的位置，示意园田海未坐下，她最近吃饭都是在自己书房解决的，园田海未今天自然也得陪着。
这样也好，至少避免了和皇室人坐在一张长桌上规规矩矩吃饭。
园田海未听着小泉花阳介绍着面前那些她没吃过的美食，一边挨个尝过后才道：“殿下，有关于您交给我的任务，天启佣兵团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我这边也已经通知佣兵工会了，这个任务你们可以直接接取。”小泉花阳笑了笑，才继续道：“那日之后我又想了想，有关于流放之地的情况，我还是希望将他们分开在各个小岛上，物资有船舶运输，所以我很需要熟悉海况的人，格里芬顿倒是自告奋勇过，但是我觉得不妥。”
“殿下，我有更合适的人选。”园田海未思索了一下，然后道：“不知道殿下是否还记得护送您的侍卫星空凛前往龙岛的事情。”
“我当然记得。”小泉花阳露出怀念的笑容，柔软干净：“我很想念她，有她在我会开心更多。”
“殿下，那次护送里因为一些意外我收编了一部分海盗。”园田海未相信小泉花阳此刻说得是实话，她继续道：“没有人比那些海盗更加熟悉海域。”
“没有牵扯，看钱办事，这是好事。”小泉花阳沉思了一下，但是迟疑道：“你如何确保那些人的忠诚。”
“事实上，我能确保的不是忠诚，而是绝对对立。”园田海未抛出了一个令小泉花阳感兴趣的理论，她示意园田海未继续说下去：“那位海盗头目是格里芬顿的私生女，名叫小原鞠莉。”
“按照格里芬顿的实力，有一两个私生子女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去做海盗。”小泉花阳笑了一声：“不过我的确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孩子，前几年的时候她的母亲的坟墓被正式迎入了格里芬顿家，你说的可信。”
“小原鞠莉并不想继承格里芬顿什么东西，要不然她就不可能成为完全对立的海盗。”园田海未道：“她不喜欢自己的父亲这点很明确，她找上我的理由也很明确，她不希望那个老头子占这么多便宜。”
“就是喜欢作对吗？想自己成就一番事业？”小泉花阳无意识敲了敲桌子，这是她在思索时候的小动作，她很快道：“她必须在你麾下做这些事情。”
“我保证。”园田海未点了点头，心底暗松一口气，小泉花阳看起来是答应了。
“此外。”第二个事情才是棘手的事情，她犹豫了一下才道：“殿下，爱丽丝也投奔了我。”
小泉花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只一瞬就嗤笑出声：“那个女人？换了个主子？带着那些财产。”
她嘴上是这么说着，手上却分明显得格外烦躁，园田海未看她一直在戳那碗米饭，恨不得用叉子把碗给一起破坏掉。她有些讶异，小泉花阳这种烦躁表现得太过明显，却不相识针对园田海未被投奔这件事情，而似乎是是在针对爱丽丝换了个人？
她是在为园田曜打抱不平吗？园田海未这么不确定地想着。当然她不会这么问出来，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里等待小泉花阳处理掉自己的失态。
小泉花阳很快处理好了情绪，她平静道：“她想找一个保护伞吗？我不介意她选择你，这种小事你甚至可以不用告诉我。”
她飞快补充道：“任何给国库增加收入的商铺我都欢迎。”
“是。”能够这么快解决这件事情让园田海未放松了不少，她点了点头便继续安静吃自己的饭，顺便听着小泉花阳说一些别的事情，甚至包括那些贵族要求处死园田曜都没能让她放下自己的刀叉。
小泉花阳有点疑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在吃饭完后，小泉花阳拍了拍手，那些侍者们飞快将餐具收了下去，仅仅留下了酒杯。又有侍者送上来了一张地图，小泉花阳笑着指了指地图上标记的红圈，朝着园田海未道：“海未，我的公爵，你看看我给你选择的领地你喜欢不喜欢！”
园田海未沉默看着地图上的红圈，那里不是别处，正是园田曜的领地，帝国最富饶的省份！
蓝发公爵不知道该感念小泉花阳的慷慨和善意，还是该觉得嘲讽，她的确想要回归家族，可是根本没她回归的地方。而现在，她不需要回归家族，因为她自己就是家族！
“你可以在这里建立你的家族，巧合的是你们共同叫着一个园田。”小泉花阳兴致勃勃道：“我想我不必跟你介绍太多，这里是帝国重中之重的省份，而我的确需要把它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人去管。一个能够协调家族和国家矛盾，并且忠心于国家和我的人。”
她还要说些什么，园田海未却第一次失礼地打断了她的话：“殿下，我可以自己选择吗？”
小泉花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如果你需要更多的领地，在上面画圈就好了，或者你喜欢西亚特斯的其他地方？我都可以做介绍。”
园田海未拿起了笔，却摇了摇头：“殿下，这张地图太小了。”
小泉花阳没能理解她什么意思，便看着她转身从侍者手中拿过了另外一张只是附带的地图，蓝发公爵展开了地图，在最边远的地方重重画了一个圈。
“你……”小泉花阳沉下脸来，一个你字说了好几遍，却没了后续。
“诺克提斯，北方边境重城，以及附近周边领地，均属于殿下的国家，亚特斯。”园田海未神情坚定，平静道：“我愿意镇守边关，替您解决边境忧患，永远忠诚，绝不背叛。”
“绝不背叛吗……哈哈……哈哈哈哈……”小泉花阳脸上带上了几分怒气，她指着园田海未第一次失态大笑道：“园田海未！你可要想好了！你给我想好了！”
“臣想好了。”面对着第一次发怒的小泉花阳，园田海未却还是冷静道：“臣绝不悔改。”
“出去！”小泉花阳扬手打翻了酒杯，她厉声道：“出去！”
园田海未没再说什么，她行礼后朝着门口走去，没有回头看僵直坐在座位上，胸膛起伏个不停压抑怒火的小泉花阳。
她准备伸手拉开门的时候听见背后小泉花阳冷漠道：“你的条件我接受了。”
“园田曜会好好活着。”她咬牙道。
园田海未微微点了点头离开了宫殿，她相信明天就会有人把这场君臣不和放出风去，而她却一点都不感觉到后悔。
那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领土，那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家族，也不必属于自己。
但是园田曜不一样，她是姐姐，是她园田海未唯一的亲人，不需要属于，也不需要承认。
园田海未轻笑出声，她从未感觉到如此畅快，如此轻松。
她走着的是自己的路，不需要任何人来多管。
ps：姐姐这个标题，这是出现的第二次了，还有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