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LXLLSS全员西幻向】神迹·卷七·国士无双 133章 ——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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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木野真姬苏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躺在兽人皇宫自己的卧房里，而是在悬空王城的大殿里。那里本就没有睡觉的地方，她过去也不过是铺着一张毯子就坐在王座上闭目养神而已。
恶魔贵族们不理解为什么身为恶魔之主要将自己过得这么艰苦，可是西木野真姬却知道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因为这座王城和她紧密相连，只有在这里西木野真姬才是安全的。
事实上现在这里也并不安全，战神已经光明正大证明了这点，离开深渊的悬空王城不再具有曾经的保护作用，即便仍旧拥有着足够强大的魔力。通过身上的魔法袍，西木野真姬知道，将自己带回的是东条希，她也是少数知道悬空王城秘密的人，所以才会将自己放置在这里回复。
她坐起来活动了一下，发现伤口的愈合程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这似乎不仅是悬空王城的魔力帮助，而也有着别的外力。西木野真姬想了想，却没什么头绪，她的记忆中止于传送阵启动的那一刻，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毫无意识。
她很快听见了东条希的脚步声，那位魔法师毫不惊讶看见她醒了过来，她笑着捧上了属于西木野真姬的衣服，并不退开。西木野真姬很无奈，只是令她转过身去，撑着有些发软的腿缓慢站了起来，就在空荡荡的大殿里重新换上了王族的服饰。
东条希虽然背过身只能听见衣服窸窣作响，她说道：“不好意思，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已经全都看过了，身材真不错。”
“东条希。”西木野真姬的声音带有几分羞恼的警告意味：“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不过谢谢夸奖。”
紫发魔法师用力掐着自己大腿才没笑出声被西木野真姬用影存砍出去，她掐了半天大腿在西木野真姬喊她转过来的时候，才回复了一个国师的稳重道：“夜羽的伤势恢复很快，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谁在替代我？”西木野真姬问出口，她想了想自己补充道：“矢泽妮可？”
“王神机妙算。”东条希想起来矢泽妮可从焦头烂额到处事有度，难免有些骄傲，她定了定神才道：“辅助她的是樱内梨子。”
“樱内梨子？”这个答案对于西木野真姬来说有些预料之外，她皱了皱眉才道：“学者不是要维持中立吗？”
“这种中立是在人，还是在心就说不定了。”东条希知道她担心些什么，就摇了摇头道：“她很关心夜羽不是吗。”
“你说的是。”西木野真姬复又在王座上坐了下来，这里仍旧是她离开满目疮痍的残破模样，她闭上眼睛，思绪和魔力尽展开去，玄色巨石随着她的魔力开始复原，像是被无形大手操控。
东条希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奇观了，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和西木野真姬发生了争斗，随后在陷入昏迷前，也看见她这么做过，此刻西木野真姬自然也不避着她。
但是她这次并没有和之前那次一样顺利复原，当举起那根曾经压着利末安森柱子的时候，魔力顿时一失，柱子轰然落地，崩出碎石一片。她睁开眼睛，紫色火焰转瞬熄灭，西木野真姬抚了抚心口，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东条希看她表情不对，便有些紧张道：“怎么了？你伤刚好，的确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不是这样……”西木野真姬握紧了手，她沉声道：“我能保护它的时间也不多了。”
“希。”她自王座上站起来，沉声道：“我们必须放弃继续守在这座王城里。”
东条希没能第一时间明白她什么意思，便挑了挑眉道：“您是指？”
“我担心神灵还会来第二次，既然这里已经失去了守护的能力，我们就把它作为魔力的核心。”西木野真姬的想法可谓是令最不受束缚的魔法师都惊叹不已，但是她的表情和语气都不像是在做不切实际的幻想：“以悬空王城为核心，建造一个能够护卫都城的魔法阵。”
她看着东条希，没有留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而东条希也没想留下任何余地，她的魔法师之魂正因为这样的野心而颤动不已。自圣塔开启看见笔记那日，涌动在她脑海中关于魔法的陌生记忆充斥了她的思绪。
东条希渴望参与到历史当中去，曾经总是出现的陌生却熟悉的东西令她感到头疼，令她排斥，可是她现在不会排斥了。
因为她即将成为新历史的创造者！
西木野真姬敏锐觉得好友和之前有点不同，但是她却没太在意，魔法师们提起魔法不发疯就不错了，东条希有点激动也是正常的事情。她转而朝着东条希询问起来如何找到自己和其他事情。
东条希颇为自豪展示了自己的新能力，她对能力的来源丝毫不知，却运用自如，西木野真姬想了想，终于没将那句这和神灵有点相似说出来。她想自己肯定是多想了，毕竟东条希一直参与在远距离转移悬空王城这件事之中，有什么突破也是正常的。
可惜不能大规模使用，她笑了笑，终于小心翼翼问起来了自己昏迷的时候园田海未的下落。东条希等待了这么久，她才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紫发魔法师并不急着回答她，先告诉她园田海未被绚濑绘里救走后，就问起来了她当时发生的事情。
西木野真姬并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也并不算是什么说不出来的部分，所以便一五一十说给了东条希听。紫发魔法师听完之后才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甚至没有隐瞒自己想要杀害园田海未的部分。
西木野真姬目光沉沉望着她，冷声道：“你为何要连这个都跟我说，不怕我对你发怒吗？”
“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东条希面无惧色，平静道：“若您要惩罚我，我也绝对不会动用一点魔力反抗。”
西木野真姬看着她，东条希亦毫无惧色看着西木野真姬，最终红发恶魔之主笑了一声，道：“希，你在测试我。”
“正是。”东条希依旧点头承认，她确认了一下西木野真姬的脸色，才道：“但是看起来，我的确是多此一举了。”
“若是换在之前，我应该称赞你一句勇气可嘉。”西木野真姬朝着后面靠了靠，毯子之前自王座上滑落了一些，名贵的毛皮被她踩在脚下：“但是我现在也和你一样清醒。”
“我们时间不多了，希。”她又重申了这么一句才道：“我的确不想要烂掉的蛋糕，但是我更愿意看它腐烂分解的样子，只是现在我决定给园田海未提供一把切割蛋糕的刀。”
“这是你感激园田海未拯救你的方式？”东条希明白她在说什么，却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你不必激我，我是喜欢园田海未，但是从不拿我的国家开玩笑，孰轻孰重我很明白。”西木野真姬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只是有些事情无法继续等待下去，敌对和争斗不再是最稳妥的方式，合作或许才是，而这就是我抛出的橄榄枝。”
“至于园田海未，她救了我，我也救了她，我们两不相欠。”她闭上眼睛，露出疲倦的神情：“命运如此，在之前我已经知足了。”
“谨遵王令，我会将密信送交。”而这次东条希终于心悦诚服行礼了。
几年前，园田海未远赴东亚特斯边关那日，高坂穗乃果无法相送。教廷的圣女踏入俗世纷争本就是不允许的事情，更何况圣女本就是西亚特斯的长公主，身份尤其敏感。
随着西亚特斯叛乱者的失败，圣女也被摄政王小泉花阳交付给了神圣教廷，并没有留下作为西亚特斯皇室成员进行判决。高坂穗乃果想起来那日圣女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仍存有几分感念，她朝着南小鸟询问过圣女回到教廷即将遭受的惩罚，可南小鸟也没有办法回答她。
这件事情在教廷里从未有过先例，只能押回去后交由教宗陛下做神事裁决。但是南小鸟明确告诉高坂穗乃果，她们可能从此再也见不到圣女殿下了。
准确来说南小鸟是说“就当她死了”。
因为事情重大，神圣教廷特意派了渡边曜来接回圣女，而作为见证人，南小鸟委派高坂穗乃果随行。所以即便是她已经知道园田海未要离开西亚特斯，也没有办法送好友一程。
她随同渡边曜押送圣女的时候，无意间冲着渡边曜抱怨起来了这件事情，而原本安静拨弄着火堆的渡边曜却突然道：“听起来你们好像永远都在别离。”
高坂穗乃果想了想，又想了想，她笑了起来，轻声说：“是啊。”
是啊，聚少离多，这大概就是生活。
园田海未自从去了东亚特斯边关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即便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不曾见到她。高坂穗乃果开始还满怀期待，到了第二年结束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园田海未不会回来这点了。
她知道园田海未有着自己的苦衷，她的不回来是为了园田曜，她用自己得来的那些荣耀换了那个人的生命，高坂穗乃果和园田曜算不上太熟，但是南小鸟从不允许她因为这件事情打抱不平。
那是园田海未自己的选择，而且绝对没错，园田曜值得——南小鸟总是这么说。
南小鸟总是很忙，在高坂穗乃果看来，那场叛乱之后，来往神殿的平民比过去还要多。南小鸟和其他主教不一样，她从不等待着别人觐见，而是会主动接纳那些带着伤痛的人。
教廷没有之前所想那么脱离世俗，只有她仍旧一尘不染，令人想要保护。
南小鸟也会时常进皇宫，多半都是小泉花阳的邀请，那位摄政王总是满面愁容而来，希望南小鸟能够听一听那些叛乱者的忏悔，并且多次表示自己的父亲情绪仍旧不佳，连起床都做不到。
南小鸟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答应了摄政王，在高坂穗乃果看起来，她们的亲密交往大概是自叛乱之后才开始的，可态度却又像是熟识了好些年。高坂穗乃果不愿意去猜测那场叛乱背后有多少四面八方的人力推动，便只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她想有很多事情会改变，或许有一日自己和南小鸟之间的秘密爱慕也会磨灭，但是互相保护却不会随之消失。
接到神圣教廷希望常年不归的南小鸟参加光明祭典的邀请时候，高坂穗乃果刚从天启佣兵团总部回来，她瞥见大教堂门口有着几匹披挂着神选者佣兵团定制马鞍的高大良种马，便立刻加快了步伐。
在西亚特斯的教堂里行走，就没有在阿瓦隆那么多规矩，高坂穗乃果在大门口还维持着形象慢慢走，进了回廊就直接奔跑了起来。她走到大主教休息室门口的时候和拉开门出来的人撞在一起，并且接受了温柔的斥责：“高坂，你怎么还这么莽撞。”
那个爽朗的女性声音让高坂穗乃果又惊又喜，她直接和对方拥抱在一起笑道：“嘿师姐！”
来人正是天选者佣兵团的副团长绮罗翼，拥抱过后她笑着推开高坂穗乃果上下打量着：“比之前又高了一点了，感觉被养得很健康嘛！”
总觉得哪里不对，高坂穗乃果高兴得都忘了细想，可敞开着门亲耳所听亲眼所见的南小鸟却笑出声来，她扬声道：“二位叙旧就叙旧，别挡着我可怜的门完成它关门的职责。”
高坂穗乃果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问题，她连忙朝着南小鸟眨眨眼，拖着绮罗翼走到角落去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递个邀请，南主教面子大过天，教宗陛下亲自邀请她回去参加祭典。”绮罗翼笑了笑道。
“祭典，什么祭典？”高坂穗乃果想了想阿瓦隆大大小小的几个节日，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什么祭典。
绮罗翼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才道：“这是光明教廷内部的祭典，你之前也不够资格参加，即便是天选者佣兵团也仅仅只有我和团长受邀请参加过一次。”
“有什么活动吗？”高坂穗乃果十分好奇道：“不会也是大家一起捧着蜡烛唱圣歌然后轮流表达一下对光明神有多虔诚吧。”
“额……”绮罗翼想了想教廷的大小节日，觉得跟高坂穗乃果说得一模一样，她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是教廷内部的祭典，还能看见天使哦。”
高坂穗乃果对天使实在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师姐都这么说了，总不能当面反驳过去，她挠了挠脸颊道：“知道了，如果主教大人同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今年我也收到邀请了，我们祭典见？”绮罗翼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摆了摆手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去佣兵工会一趟就不用送了。
高坂穗乃果目送她离开，并且对祭典多了几丝期待。
高坂穗乃果来到南小鸟房间的时候，那位主教正翻来覆去看着那封请柬却并不高兴，而是若有所思。看见橙发骑士进来她放下手中的请柬，道：“穗乃果，我需要去见摄政王一趟。”
“我马上为你备车。”高坂穗乃果看了看时间，又补充了一句：“恕我直言，您最近与摄政王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穗乃果这是在吃醋吗？”南小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展颜一笑。
“和吃醋到没什么关系。”高坂穗乃果却没有红着脸支支吾吾什么，而是严肃道：“教廷的眼睛都盯着这里呢。”
“我不怕。”南小鸟却出乎意料这么说道，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任性。
高坂穗乃果皱起了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于她来说南小鸟此刻的情绪比过于平静都要不对劲，难道那个祭典藏着什么她不想面对的东西不成？
南小鸟却没什么继续解释的意思，橙发骑士飞快妥协了：“我去安排。”
她匆匆走出了门，留下南小鸟望着她背影许久，脸上的任性全部褪去空余无奈和不舍。
高坂穗乃果并不知道那天摄政王小泉花阳和南小鸟谈了什么，南小鸟离开皇宫后一直保持着沉默，将许多事情都交给高坂穗乃果来安排。如果是前几年高坂穗乃果大约会有点手忙脚乱，但是现在早已经轻车熟路。
谁让她有着一个正事以外所有事情都甩手不干的大主教当上级呢。
她们几乎没有怎么安排西亚特斯的教务，而接受了绮罗翼的护送，很快离开了西亚特斯。高坂穗乃果和绮罗翼有着说不完的话，她们会谈一谈自己的老师赫伯特最近又做了些什么，也会在营地里互相切磋几招。
绮罗翼对高坂穗乃果的进步赞赏有加：“我真羡慕你的天赋，看看，我这么长时间才磨练出来的招式，又被你短短几天给看破了。”
“嘿嘿……”高坂穗乃果总是挠挠脸颊笑笑不说话，她偷眼看一看坐在人群里的南小鸟，那人总专注盯着什么地方，和她鲜少有视线相会。
高坂穗乃果不知道南小鸟到底怎么了，但是那救了她命一次又一次的直觉在告诉她，千万不要让南小鸟离开自己的视线。
会飞走吗？会飞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