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雲影

【明日方舟/凯娅】今天阿米娅不在家

 @wahahahaha 老板的约稿,第一次写凯娅,希望写出来感觉。

私设比较多,阿米娅曾经有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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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阿米娅不在家。

 

准确来说是不在罗德岛,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罗德岛的领导人,阿米娅与罗德岛是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她在罗德岛上出生,也要为了罗德岛奉献一生,这条路是凯尔希安排好的。

罗德岛等于家,对于阿米娅这个定义必须清晰,这样阿米娅才会在年幼的时期努力学习尽职尽责。

可是凯尔希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阿米娅定性成家人,她严厉到甚至整个医疗部都看不下去的地步,更别提她对于阿米娅的健康状态关心程度。华法林不止一次用很诡异的眼神看着她,在背后恨铁不成钢叹气,说她似乎在利用那个孩子。

凯尔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有时候能够透过阿米娅看见另外一个人,她无力拯救只能跪在地上哭泣时候,那个与自己交握双手却缓缓失去温度的那个挚友。

可那毕竟只是少数时候,她已经留下遗憾,她振作起来重新往前走,期望在生命终结之前,能够为那人的妹妹找到一个和平之地。

话题扯远了,今天阿米娅不在家是因为被博士带到了龙门去参加魏彦吾的某个商谈,凯尔希在博士到来之后从不随行,一方面是因为医疗部事情众多,一方面是因为阿米娅已经长大。

她逐渐在那孩子身上看不见过去挚友的影子,当年她种下的种子已经长成了一棵挺拔的树,能够为罗德岛遮蔽风雨,也完全遮蔽了她怀念别人的目光。

是什么时候逐渐被从过度保护的监护人调侃成追随者的?凯尔希已经不太记得,但是一定没有华法琳被罚钱的次数多。她只记得自从博士来了之后,阿米娅比以前要成熟更多,她变得优秀,变得令干员们尊敬。

那孩子更多喜欢和博士讨论关于罗德岛的大事,而不是自己。这对于凯尔希来说本来应该是件好事,她能够专心于医疗部的事情,作为罗德岛的支柱产业,这里向来不缺乏工作要做。

当Mon3tr按照预定时间提醒她要继续检查试剂变化的时候,凯尔希才从思索中清醒,她开始继续完成平日的日常,像是精准的仪器一样工作着。直到华法琳打着哈欠在那边办公桌上突然说道:“今天阿米娅也没来找你……还不在家?”

凯尔希将试管放下来,冷静道:“她陪同博士去参加龙门会议,讨论关于龙门最近入侵整合运动的事情,龙门近卫局这次伤亡惨重,需要支援。”

她想要对华法琳讲现在的局势和情况,最终皱眉转了回去继续完成自己手头的工作。血魔在身后再次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你已经困得都快不成人形了,有这么担心吗?”

“我并没有担心博士,作为罗德岛明面上的负责人她有能力替我们带回这次会议的资料,并且将优势拉向我们一方。”凯尔希继续一板一眼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只要准备接收龙门方面合作派遣的人员就好了。”

“我是说阿米娅,我是说阿米娅。”华法琳看向凯尔希,那位总是深沉的医者在这一瞬间身体僵硬,像是被戳中心事的孩子。

转过来再次面对华法琳的时候凯尔希坚持道:“我并不担心阿米娅, 她已经长大了,是罗德岛的负责人之一,她与博士的合作——”

可惜话没说完,被华法琳传染哈欠的凯尔希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她眉眼温顺了下来,因为困意放松了短暂一刻。

今天阿米娅不在家,而凯尔希,很困。

 

凯尔希趴在医疗部休息室里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的阿米娅还是小小的一个团子。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阿米娅的时候,被挚友拉去参与一场家庭聚会,尽管只有她们三个人。

那个时候的阿米娅还有些怕生,躲在门后面从缝里偷窥着踏进家门的陌生人。凯尔希并不懂得如何和小孩子相处,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今日消息的时候,阿米娅就继续躲在门后面看她,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不知道。

不过那孩子很快先凑了过来,耳朵微微颤动着转向其他方向显得尤其警惕,她捏着衣角朝着凯尔希小声打招呼,随后被她姐姐在身后吓了一跳,惊叫着跳进了凯尔希的怀里。

凯尔希抬头责怪看了眼挚友,但是她的大多注意力都停留在怀中的孩童身上,那小小的躯体温热甚至有些令她感到不适应,她听得见在那之下强劲的心跳,那是属于未来的脚步声。

那是她想为之奋斗所要获得的奖赏,为了这孩子……不,为了所有人的未来。

 

凯尔希第二次见到阿米娅是在一场小小的音乐会上,那不过是孩子们的娱乐活动,在天灾的短暂停歇之中寻找自己的乐趣。阿米娅得到了姐姐所送的小提琴,穿着公主裙第一次站到了那舞台上去。

凯尔希看着那只小兔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台下她们的方向开心笑了笑才开始演奏。那时候台下并不算安静,在黑暗之中有很多孩子窃窃私语的声音,可阿米娅还是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凯尔希记得那天的整合运动尤其疯狂,他们袭击了附近好几个街区,房屋在轰炸的鸣响之中震颤。舞台上的光因为停电熄灭的那一刻全场都是惊叫声,在慌乱中人们四散奔逃,却没有办法找寻到门的方向。

有人开始哭泣,凯尔希听见挚友在大喊着阿米娅的名字,摸索着想要走上舞台却被人流冲散。这样下去必然会造成踩踏事故,可是要求冷静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她很快又听见了小提琴的声音,因为刚才轰炸中断的曲子重新又响起,乐声悠远回荡在室内,从被淹没到尤其清晰。人们逐渐安静了下来,凯尔希终于摸索到了门把手,她拉开了门,让人们可以离开前往避难所。

那个时候她扭头借着从门口射进来的光线看向阿米娅的方向,那孩子在舞台上闭着眼睛拉着小提琴,或许是感受到门口的阳光,阿米娅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她笑了一下乐声仍旧没停。

那束光照到了舞台上,而她在光里。

 

阿米娅跟随她姐姐来罗德岛的那天,凯尔希没有办法保持笑容,那个时候她刚接管了医疗部,面对矿石病这座难以攀越的高山咬紧牙关朝上走。

罗德岛是最安全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凯尔希对此深有体会。这里有着许多感染者,有些感染者的感染程度已经影响了精神还有行为,她们不得不将那些感染者关在独立的小房间里,还要用尽手段进行控制。

阿米娅本来不应该来这里,在凯尔希看来,她不够坚硬还是个孩子,甚至太过于健康,这是好事,可不是罗德岛房客会有的状态。

她请假了一天陪同阿米娅在罗德岛转一下,几经犹豫之后带她去看了那些重病的感染者,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告诉她在那些美丽的结晶后面藏匿多少危险。

可那孩子与其他人不同,一个不留神去处理文件没注意,她便悄无声息握上奄奄一息感染者的手。尽管那只手没有被源石覆盖,尽管阿米娅带着手套,凯尔希那一瞬间还是感觉到巨大的心悸翻江倒海迎面扑来。

已经在医疗部干员心中留下不拘言笑形象的凯尔希此刻焦急万分的表情任谁看见也会惊讶,可她只是走进去想要把擅自乱跑的阿米娅抓回来。那只手在碰到阿米娅之前便停住了,因为凯尔希听清楚了那孩子和感染者之间的对话。

痛楚的感染者早已经绝望,连握住别人的手都充斥着自暴自弃的意味,唯有阿米娅握得十分紧。凯尔希听着感染者问阿米娅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当她下辈子的时候希望能够有光。

那个时候的阿米娅没有哭,她只是说:“会有的,会有的,如果这是条黑暗没有止境的旅程,那么我便会努力,化作你未来引路的灯火。”

“她很优秀不是吗?”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的挚友在她背后这么说道,不用回头也能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带着自豪笑容的模样。

“是啊。”凯尔希这么说道,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当阿米娅再次退出来的时候,她惴惴不安看了眼凯尔希,生怕被责罚垂着耳朵。凯尔希却不想责罚她,只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时候阿米娅的回答是什么呢?那孩子只是看着她肩膀上刚刚冒头的源石结晶,小声道:“凯尔希医生好像很难过。”

不是担心,不是害怕,而是难过,凯尔希愣住了。

“她很优秀不是吗?”挚友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仍旧带着笑意,却断断续续不够清晰。

凯尔希轻声道:“是啊。”有血痕出现在她脸上,那是生者留下的最后痕迹。

她很优秀,甚至比你我更优秀,凯尔希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一下钟表,不过是一个半小时的睡眠而已,她却经历了一场长梦,甚至比之前更加筋疲力尽。凯尔希去接了一杯纯净水,她脸上仍旧有一些湿痕,究竟是因为室内空调开得温度太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不愿意细想。

阿米娅正式加入罗德岛的时候,她的挚友也在同一场战役之中死去,留下一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交给她照顾,甚至没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

那个时候她与阿米娅已经好几年没见面,再次见面竟然是在挚友的葬礼上,想到每一次她们的链接都有已经九泉之下安歇的那人引起,也难免觉得物是人非有点嘲讽。

她们在彼此的身上闻到了岁月变迁的味道。那天的凯尔希没有说话,而阿米娅也没有哭,她们两人一同离开墓地的时候,阿米娅朝着她递交了一封求职信。

“我想要到罗德岛,您可以不答应我,但是我会一直一直投递简历,直到我获得资格为止。”那孩子眉眼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胆怯,目光坚定清亮,耳朵竖得笔直。

“好。”而凯尔希却出乎她意料之外这么答应了她,她们两个彼此都没有笑。

在阿米娅离开准备回家的时候,凯尔希在背后突然问了她一句:“你的小提琴呢?”

“我不再演奏了。”那孩子这么回答道,她已经将姐姐的小提琴封存,就好像封存了过去的时光。

“好。”而凯尔希依旧这么回答道:“等某一日——”

“等某一日或许我还会拿起来,那时候我希望……”阿米娅没有说下去,她低下了头肩膀颤抖不停,那些压抑在众人面前的伤心像是终于找到了某一个人某一个爆发点一样。

她捂着脸无声哭泣,凯尔希一直等待她处理好情绪,才道:“走吧。”

“直接去罗德岛,住在那里。”医生这么说道。

 

这一住就是很久,随着干员增多罗德岛扩建了好几次,逐渐成为领导人的阿米娅却没自她的房间里搬了出去。明明她们两个的作息时间相差太远,有时候阿米娅带着硝烟味回来的时候凯尔希还未曾回来,而醒过来的时候除了消毒过的舱室味道找不到凯尔希留下的一点痕迹。

可阿米娅还是坚持住在这里,就像是抓着最珍爱东西的小孩子一样不肯撒手。凯尔希又何尝不是,她的眼中是什么时候只有阿米娅已经不再记得,或许是阿米娅意外感染矿石病的那一日。

只记得她们两个人从此紧紧抓着彼此,用任务责任工作承诺等等一系列虚无缥缈的东西去掩人耳目,装作只是彼此的亲人。

“凯尔希医生分明和阿米娅是那种关系吧?”华法林有一次用十分明显的手势表示着这一点,她嘻嘻笑着:“全体医疗部干员对凯尔希医生攻击阿米娅的某些行为表示抗议。”

凯尔希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她恍然发觉自己忘记自己有矿石病已经很久了,只在意阿米娅与矿石病也紧密相连。所以她得更努力,终有一天她会先阿米娅一步离去,在那之前阿米娅的幸福必须由她掌握确认过。

凯尔希不会当面对阿米娅说这些话,她只是确保自己是最牢固的后盾就够了。

有些好笑的是她分明是个医疗干员,总想做重装干员做的事情。

 

 

凯尔希自休息室离开的时候华法琳正替她拖回来一个企鹅物流的快递箱子,见面就抱怨道:“这是什么!好一个严密包装!”

“能天使小费苹果派到时候从我账上划走。”凯尔希接过那个箱子,她道:“我今天的工作因为身体状态无法继续,交给你接手,我需要回去休息一下。”

“难得啊。”华法琳在她身后吃吃笑,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坏点子。

凯尔希搬着箱子回了房间,将箱子里面的礼物拿出来,将礼物卡压在下面,放置在桌子上,她有条不紊进行完这一切,洗漱确认第二日工作,上床休息。

大约在两个小时之后阿米娅悄悄回了房间,她不敢开灯害怕惊醒她的医生,悄无声息摸进浴室洗澡后,用小手电筒在屋里扫来扫去寻找她遗失的水杯。

桌子上摆放着的礼物映入她的视线,阿米娅拆开礼物,随后悄无声息笑了。

那是她所拥有的第二把小提琴,随着姐姐的离去她封存了第一把礼物,连同着过去的记忆,只为了好好走下去。

现在她拥有的第二个携带着她与凯尔希医生的美好记忆,这珍贵无比。

阿米娅发现了压在下面的小卡片,凯尔希医生用公正的字体写着一句话——你曾说等某一日或许你还会拿起来,那时候我希望你能为我演奏第一曲。

 

她悄悄放下小提琴钻入了温暖的毛毯中,她的医生在睡梦中仍旧能感觉到旁边人手脚冰凉,皱着眉转过身来将她抱住,仍旧是充满保护欲的姿态。

阿米娅闭上了眼睛,带着笑容沉入梦想。

 

今天阿米娅在家,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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