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雲影

【明日方舟/陈诗陈】阿陈

加最后一段,重发。

——————————

矿石病对于陈来说不是什么大事,诚然可能在关节处长出影响活动,没日没夜的疼痛对于工作效率有所降低。那么陈便会用更高的觉悟来完成工作。

她是个珍惜时间并且惜字如金的人,只有在和诗怀雅争吵的时候才会选择“浪费”时间,那即使她的娱乐活动,也能帮助她缓解因为压抑而逐渐烦躁的心情。

所以归根结底来说,一切都还是为了工作。

有许多人觉得陈不近人情,甚至有人怀疑她没有自己的生活,可是至少星熊和诗怀雅都知道真相。陈有自己的生活,她也会在很难得的休假日里穿上常服出去逛街,也会在喝早茶的时候和阿婆阿公们聊几句天。

但是也仅此而已,诗怀雅有时候会觉得十分懊恼,就好像陈和她永远隔着一层无法击碎的玻璃,只能看而无法触摸的东西是什么?那一定是陈的心。

而对陈来说也是如此,她或许可以燃烧尽生命,在尽头宛如流星坠落,将身体交付矿石病摧残,在被病痛折磨的深夜里渴望一个人温柔的照顾,但是她还是会强硬保护自己的所有情感,并且对矿石病守口如瓶。

因为战争从不容情,她没太多时间温柔。

 

诗怀雅有一次跟踪过陈,两位警司的较量自还在维多利亚上学的时候就一直存在,侦察和反侦察亦是平日互相较量的科目之一。所以诗怀雅很清楚能够和陈保持多远的距离获得陈的新情报,尽管这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是鬼迷心窍。

星熊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两位警司一前一后离开,她挑了挑眉感觉这两个人都心中有鬼,但是她也不敢问,她也不敢说。

诗怀雅以为陈回去逛街,不过她很快排除了这个可能性,陈虽然喜欢独自逛街,但是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她不会这么做。

随后诗怀雅以为陈是在暗中调查什么,她认真思索了这个可能性,凭借对陈的了解,她虽然强硬,但是还不至于罔顾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一点是陈做事情一丝不苟到让人怀疑有强迫症的地步,这种事情她首先会上报才是。

难道是约会?诗怀雅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握紧拳头想要冲出去,但是觉得自己实在没资格演绎一出“抓奸在场”。她诗怀雅跟陈算什么关系,拿错包的同事,一起吃饭的朋友,还是战场上并肩而行的同伴?

没有爱情,她不敢奢求这个。

 

不过陈的去向超出了她的想象,诗怀雅看着她一头扎进了贫民区,轻车熟路的模样就像是经常钻进那些巷子一样。她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菲林的视力能够让她很轻易看见陈的动向。

她看着陈被巷子里跑出来的小女孩抱住腰,随后又有几个孩子蹦跶了过来,他们围着陈冲着她笑,喊她叫“姐姐”。

陈微笑了起来,她自包中掏出玩偶分给那些孩子们,摸他们的头,询问他们这些天有没有过得更好。那条巷子里没有灯光,那点月色甚至不足以照亮道路,可是诗怀雅分明看见星星垂落在巷子里,就依附在陈的眼眸之中。

诗怀雅握紧了拳头,她已经看出来那些孩子是感染者,龙门并不排斥感染者,但也绝对不会接纳。那些孩子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居住在最暗的地方,惶惶不可终日等待着死神来迎接。

陈很快被孩子们拉着朝着里面走,诗怀雅迟疑了一下,冒着暴露的危险跟了进去。陈在这里很危险,这里到处都是感染者,而陈有着感染的风险,诗怀雅替近卫局感到无法承受。

她很快找到了陈,她站在巷子尽头,看着角落里沉默不语。诗怀雅已经看得见墙边依靠着一个孩子,她的矿石病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上,那孩子费力抬着头看着陈,吃力蠕动嘴唇说些什么。

“我想要一个拥抱,龙姐姐。”那孩子这么说道。

诗怀雅听清了,她看着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跪了下来,在诗怀雅阻止她之前拥抱了那个即将死去的孩子,哪怕下一秒就有可能矿石迸裂,扎入她的身体,将她变成下一个宿主。

诗怀雅看着她,最终走了上去。陈似乎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没有动,于是诗怀雅将她拽了起来,她看着那位不知所措的孩子,最终叹了一口气:“愿天堂赐予你健康,孩子。”

这话不像是一位菲林大小姐,而是像是萨科塔人。

 

诗怀雅将陈扯出巷子,两个人推推搡搡将一条明明已经认识的路走得跌跌撞撞,到了巷子口的时候陈肘击撞开了诗怀雅,她整理自己的衣服冷声道:“你越界了,诗怀雅。”

“你又何尝不是。”诗怀雅气急败坏,她的尾巴全部炸开着毛,声音压着道:“那孩子有矿石病!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

“那你正好接管近卫局。”陈打断了她的话,她平静道:“或许这个消息能够让你满意。”

菲林气得抓住陈的领带进对方拉近,呼吸互相重叠,两双眼眸互不相让对视着,一如往常。诗怀雅最后说道:“我不想要近卫局,我只是怕你没能死在敌人手上。”

“无论什么样的死法,对我来说都无所畏惧。”陈推了她一把,以此重新获得了安全的距离,她道:“诗怀雅,我只希望你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陈没等她回答,她微微低着头和诗怀雅擦肩而过,像是笃定她会给自己满意的答案一样。

说真的,诗怀雅讨厌这样的陈,人应该有所惧怕,对自己也有所保护。无论是战死沙场还是矿石病,对陈来说都像是一桩小事一样,那她的生或者死又有什么两样。

陈不害怕,可是她诗怀雅会害怕。菲林扭过身去看着陈的背影,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将那声“阿陈”唤出口。

 

知道陈得了矿石病不过是个巧合,那日战场上陈保护下属退的晚了点,诗怀雅作为接应队队长眼睁睁看着她倒了下去。那一刻诗怀雅的心跳几乎要停止,她想也没想扑过去保护陈,口中仍旧祝她早日扑街。

爆炸就在她身后没多远,余波将她的后背撕得伤痕累累,但是知道陈还活着,对于诗怀雅来说比什么的都好。

她们被迫从战场上和接应队分开,诗怀雅带着陈躲在残破的掩体后面,用小幅度呼吸来缓解疼痛。她强撑着给陈做急救处理,就在想要给陈的胸腹部创口包扎而解开她衣服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碍眼的源石。

那些可怕的东西自陈的血脉中生长出来,露着尖锐的棱角,长在过去的每一处旧伤上,将她的胸前,全数覆盖,直蔓延到后背。那些东西在夺走陈的生命,诗怀雅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清楚认识到这点。

她是真的十分害怕了,害怕看见陈有一天被源石覆盖然后炸开的模样,害怕看见陈被龙门驱逐,被近卫局其他成员所讨厌,甚至害怕陈发现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可她也很生气,生气陈对此毫不害怕,生气陈对此毫不挣扎,甚至生气陈对此一次又一次的隐瞒。

说到底诗怀雅自己也清楚,她不过是在心疼陈而已。

她小心翼翼给陈处理好伤口,用自己长长的尾巴给陈划定了一个圈,像模像样将她保护在其中,才闭上了眼睛。

她只能希望这一切都是梦,等到醒来的时候还能继续骂陈是条“扑街龙”,而不是有一日真如此。

 

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知道诗怀雅发现了这一切,但是她没有说。她不害怕诗怀雅知道这一切,而她也没必要对此解释什么。她去过诗怀雅的病房看望她,小老虎很有气势和她对骂,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她快要离开房间的时候,才听见诗怀雅唤了她一声名字:“阿陈……去治病吧。”

她差点以为那是自己的幻听,陈扭过头的时候诗怀雅正看着窗外,然后又看了看床边的花瓶,就是不敢看她。菲林小声道:“近卫局需要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魏彦吾会不高兴,星熊也会不高兴,大家都会很难过。”

“那你呢?”陈这么突然问了一句。

菲林立刻炸了毛,满脸通红:“我高兴还来不及!终于可以没人气我了!也没人喊我叉烧猫!”她越说声音越小,最终低头说不下去了。

陈慢慢走回来,她有些迟疑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在床边规规矩矩坐下,握住了诗怀雅的手。小老虎蜷缩了一下,可是最终慢慢回握了回来,听着陈说:“我不怕,诗怀雅,我只是不想浪费一点时间,我这条命是为了龙门而存在的。”

诗怀雅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手,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握着陈的手,抬起头瞪视着陈。那一刻诗怀雅什么都不顾了,她像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忘记自己一直的害怕一样道:“可是我会在意你。”

陈发现她的手在颤抖,她第一次产生了迟疑的情绪。诗怀雅是在对她谈论奢侈的爱情,是陈想过,却抛之脑后的情感。或许有一天战争结束,当大家都退休的时候,陈会依旧留在近卫局和诗怀雅斗嘴。

再奢侈一点,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们可是像是普通的情侣一样走在街上光明正大谈论美食美景,甚至是晚上的电视台会播什么。但绝对不是现在,她不能有一天让诗怀雅看着她死去的模样。

陈不害怕死亡,不害怕矿石病,但是她害怕那一刻诗怀雅从此便永远沉浸在悲痛与怀念之中。

她在心里说了一万遍我也在意你,但是说出口的还是,对不起。

 

可陈没有想到,诗怀雅也会有一天感染矿石病。她自罗德岛得到消息的时候慌张登上飞机,又在下飞机的时候差点把衣服夹在门里把自己摔在地上。近卫局的刃何时这么狼狈过,每走一步路都像是踏在泥泞里一样走不动。

星熊在医院门口等着她,告诉她诗怀雅是在贫民区遭受袭击的时候因为救助孩子们遭到了感染。她那个时候如同保护陈一样将后背留给了敌人,只可惜不是每次都运气那么好,而那次敌人用的武器里加了源石。

源石直接深深契入她的胸口,距离心脏只有一点距离,诗怀雅差一点因此丧命。陈听着星熊强忍着愤怒的描述脸色苍白,像是那枚源石弹不是钉在诗怀雅身上,而是她身上一般。

她道:“我想去看看她。”

星熊点了点头,还万般不放心说希望他俩不要吵架。怎么会吵架?诗怀雅现在会跟她吵架吗?陈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上了楼,她在诗怀雅的病房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握着拳状若无事走了进去。

诗怀雅正靠在床头看书,菲林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扫在床铺上,她的胸口仍旧缠绕着绷带,有一点露出病号服尤其刺眼。陈轻咳了一声,还没有想好措辞就看着诗怀雅一脸兴奋冲她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这条扑街龙!”

不知为何,看着满脸我等你许久想要吵架模样的诗怀雅,陈的心更酸了,她顶撞了回去:“谁知道回来就看见你在这里躺着啊,叉烧猫!”

她们像是往常一样吵架,像是两个人都在近卫局一样斗嘴,诗怀雅跟她讲述近卫局近况,而作为回报陈将罗德岛的情报告诉她。当公事结束的时候,诗怀雅会跟她询问罗德岛的伙食问题,而陈则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探视病号的时间不能太长,陈提前赶回需要给魏彦吾一个说法,所以不多时她就要起身告辞。她离开之前,诗怀雅终于收敛本已经破碎的笑容道:“贫民区那次喊你龙姐姐的孩子死了。”

陈没有说话,她看着诗怀雅低下头耷拉下耳朵像是忏悔:“我没能救她。”

“除此之外,你救了许多人,你是优秀的警察。”陈想要去握诗怀雅的手,可是她最终没有这么做,诗怀雅需要的不是同情:“所以赶快站起来,我们还需要做很多事情,没有停下来的时间。”

她看着诗怀雅点了点头,第一次没有反驳她严苛的话,她沉默了一小会,在陈再次告辞前突然笑道:“我觉得我好像赢了。”

“什么?”陈没能理解,龙族皱着眉站定。

诗怀雅抬起头笑道:“你的源石只是刚蔓延到心口吧,我的可是直直打进去了哦,是我先一步。”

先一步走上死亡这条路,自心脏输送的血液会携带着源石快速蔓延,陈不知道诗怀雅在高兴什么,她只是有点想哭。

先撑不住的还是诗怀雅,她道:“我有那么一点害怕,不是怕死。”

小老虎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怕我死在你面前。”

害怕陈看着她变成脆弱不堪的晶石然后碎裂在她眼前,然后让心心念念的人整个世界都也随时灰飞烟灭。

陈想告诉她我现在也在害怕,想抛弃一切对她说我在意你,可是她只是刚刚张开了口,诗怀雅就朝她竖起食指贴在唇边,只是轻声道:“对不起,陈。”

她们本来就已经明了结局,陈给过她一句对不起,诗怀雅还了她一句。

两不相欠。

 

不过诗怀雅没能死在矿石病的摧残下,这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种幸运。陈记得身体恢复的诗怀雅回到了近卫局,她仍旧身先士卒和陈一样冲在前面,最后撤退,用自己的身躯守护着整个龙门。

陈不止一次见过她的家人来劝她离开,太古集团足以将她保护得很好,可是诗怀雅不愿意。

诗怀雅的矿石病没能像是陈一样瞒住,尽管她是大小姐,可是也有许多不明事理的人来近卫局闹,觉得感染者在这里不安全。他们忘记了诗怀雅对她们的保护,自认为自己是个抗击感染者的英雄。

陈觉得很可笑,感染者和非感染者只有一字之隔,而在那些人眼中,仿佛就是英雄与反派般。

诗怀雅甚至不算是死在战场上,她或许就不该带着那么多热情去救那些平民,如果她不那么做,那位当自己是英雄除暴安良的疯子,就不会将致命的针剂扎在她身上,并且叫嚣着自己也杀了一个感染者。

陈目睹了这一切,当星熊赶到的时候,那个疯子已经被打晕拷伤了手铐,方圆数米内都是赤霄狂暴剑气扫过的剑痕,而陈就跪在那里,抱着诗怀雅。

星熊知道自己花了多大力气,才没用般若打死那个疯子,她却不知道陈是如何在那种绝望又无力的情况下,还能够维持冷静按照程序没有杀死那个人。赤霄的剑气锋锐无匹,连陈自己都受了伤,可诗怀雅除了那一个针孔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也就是那个小小的针孔要了诗怀雅的命,星熊甚至没能跟她说上最后一句话。

 

诗怀雅葬礼的那天没有下雨,是个很好的晴天,在葬礼结束后,星熊看见陈仍旧站在坟墓之前。她走近唤了声:“老陈,该走了。”

“为什么没有下雨呢?”陈没有理会她,她只盯着墓碑这么问道。

“或许是她不喜欢下雨天吧。”星熊这么说道,诗怀雅确实不喜欢大雨天,那会打扰她逛街的兴致。

陈似乎笑了一下,又像是哭:“只不过是想要看我笑话吧……所以为什么不是下雨天?”

如果是下雨天的话,陈就可以站在雨中放心大胆流泪,然后开玩笑说那是雨水,她不用害怕流泪,也不会给诗怀雅留下反击的机会。

她确实也不害怕流泪,不害怕死亡,不害怕矿石病,但是她怕诗怀雅死在她前面。

可诗怀雅真的死了。

 

战争结束那年陈的矿石病已经严重到无法离开医院监护室的程度,她只能坐在病房里看塔露拉投降,整合运动接受审判。星熊来看望陈,几乎已经看不出来那是过去意气风发的上司。

陈能够活动的地方只剩下那只握过赤霄的手和手臂,还有心脏和头脑,每一处都是她和矿石病做最后抗争的根据地。龙族永远不会舍去自己的骄傲,要倔强坚持到最后一刻。

星熊替她带来了诗怀雅墓碑前的照片,她代表陈和近卫局去看了诗怀雅,代表陈带诗怀雅的墓前放了向日葵。她现在继承了陈的位置,给陈讲述整个运动的其他情况,包括塔露拉希望见她。

陈最终都没有同意,连接在她身上的警报器闪烁不停,正在逼近临界点。她跟星熊聊起来过去她们一起吃过的早茶,还有诗怀雅那一百八十万龙门币的钢琴,最后说道好像一辈子的工资也不够赔给她。

星熊陪着她一起聊天,鬼族高挑的身躯弯着,不但是因为整个近卫局的重担,还因为结局临近。

最后星熊还是被护士赶了出去,隔着门用视频跟陈说明天见。

陈笑着跟她说明天见,实际上她们都知道结果。

 

星熊没有走,她站在门口靠在墙上,视频电话仍旧开着,陈的呼吸很轻,就像是不存在一样,满屋都是警报声。

陈早已经坦然接受这个结果,她不害怕,重建的世界不需要一把剑。她早已经完全失去害怕的感觉了,诗怀雅太过于了解她,带走了她最后的惧怕,让她无所畏惧。

她的心口很疼,像是要裂开一般,这大概是矿石病的最后一步。陈想,幸亏诗怀雅没有到这一步,要不然岂不是要哭起来。

她又想到那天,诗怀雅遭到刺杀的那天,她将诗怀雅抱在怀里的时候诗怀雅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不要杀他。

第二句是什么呢?陈感觉自己的脑子也快要被源石占据了,她模糊思索了半天,终于笑了一声。

那个时候诗怀雅拉着她的衣角,也是冲着她笑,带着几丝挑衅的意味,就像是她俩永不服输的战斗要持续到最后一秒般。

诗怀雅说,愿我们的友情万古长青,阿陈。

 

那个时候诗怀雅没能听见回答,所以陈觉得不能认输,得现在还给她。于是她动了动嘴,说给自己听,也说给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在面前出现的小老虎听。

下辈子,下辈子终于可以不再说那是友情,毕竟不再有战争。

 

愿我们的友情万古长青,我的傻诗怀雅。

 

星熊听见那扇关着陈的门发出轰然巨响,像是龙最后一声咆哮。她握着拳深吸一口气走出去,外面阳光正刺眼,让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隔着那层水雾看见了诗怀雅,龙门高级警督还穿着近卫局的制服,背着她那个昂贵的小包,浑身干干净净尾戒一尘不染。诗怀雅和她擦肩而过,朝着她身后那人走去。

“阿陈。”她这么唤了一声。


评论(41)
热度(1205)
  1. 共5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八雲影 | Powered by LOFTER